本文研究范围界定，因为时间变迁和发展关系，本文所称的“开放大学体系” 是由原广播电视系统嬗变而来，在不同的时间阶段，文中会据实切换使用两个概念。通常所说的广播电视大学，指由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和省、自治区、直辖市（计划单列市）广播电视大学（通常称省级广播电视大学）及其分校组成的远程教育办学和教学系统，国家开放大学2012年挂牌成立，开放大学体系是在原广播电视系统基础上创办起来的，是对广播电视大学系统的传承和发展。笔者以开放大学体系内从事远程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分部（省级电大）为例，从政策背景和制度供给的角度，以两类教育融通发展的纵向时间为轴，勾勒出二者的曲折轨迹。

一、历史必然和现实选择：两类教育产生的相同动因和时代背景

1.电大远程教育

从事物发展的规律来看，一方面有其内在的演化逻辑，另一方面也摆脱不了历史环境和社会发展阶段的制约，大学也是如此。1977年，十年“文革”刚过，百废待兴的中国，面对当时“穷国办教育”的极其困难局面，邓小平提出要改革教育制度，他设想：“教育还是要两条腿走路。就高等教育来说，大专院校是一条腿，各种半工半读和业余的大学是一条腿，两条腿走路。”在这一思想的引领下，邓小平同志亲自倡导和批准创办广播电视大学，在中国教育史上开创了远程教育发展的历史，堪称中国教育史上具有中国特色的伟大创造。

2.高职教育

高等职业教育也是伴随改革开放逐渐产生和发展的，与电大的远程教育有着相同的时代背景，是为解决当时严重匮乏的教育资源而创办的。根据《教育大辞典》的表述，高等职业教育“包括就业前的职业技术教育和从业后的有关继续教育。”这个解释限定的外延与现在大职教观有相似之处。从这个意义上说，高职教育中的“从业后的有关继续教育”因素与电大远程开放教育有着天然的契合性。从法律角度来讲，《职业教育法》规定：“建立健全职业学校教育与职业培训并举，并与其他教育相互沟通、协调发展的职业教育体系”，远程开放教育显然属于这里的“其他教育”。

二、政策供给和历史相似：电大普通专科班与高等职业教育

1.电大普通专科班

查阅文献可知，“实际上1986年以来，电大高等专科教育就包括成人高等专科和普通高等专科两块了。” 1986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发布之后，教育主管部门迅速做出重大决策，支持电大办普通高等教育的方向和路径。当年又发布文件提出“使更多的参加普通高校入学考试成绩较好的高中毕业生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这是当时国家主要负责同志做出的重要决策，电大“普通专科班”的名称由此而来。随后，电大办全日制普通专科班这种高等教育形式的基本性质也有了界定，国务院领导指示，“电大普通专科生应该属于职业性的高等教育，应该划入高等职业教育这个范畴”，并且说“今后电大不仅招收成人学生，而且要招收部分应届高中毕业生。在培养目标定位上要以专科为主，高等职业教育为主。”这是对电大普通专科班的属性进行的权威表述。

到了1994年，国务院关于《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的实施意见提出：“要通过改革现有高等专科学校、职业大学和成人高校以及举办灵活多样的高等职业班等途径，积极发展高等职业教育。”

从电大招收普通专科班的发展历史来看，它是20世纪80年代国家在普通高等教育资源严重匮乏的历史条件下, 为解决历史造成的人才“断层”问题而赋予广播电视大学的一项特殊政策，是历史的产物，有其合理性和必然性。从1986年招生到2006年停招，20年间，电大为高等教育精英化阶段缓解教育资源不足做出了巨大贡献。按照学者苏辛的观点，从电大发展历程来看，普通专科班是一个标志性的举措，客观上它让后来的国家开放体系内的分部举办高等职业教育积累了宝贵经验和教学资源，使双轨模式在实践层面有了现实依托和条件支撑。

2.从政策文件看电大与高等职业教育的关系

笔者查阅1988年到1998年教育部和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出台的相关文件获知，文件至少5次提到广播电视大学与职业技术教育的关系。1988年5月颁布的《广播电视大学暂行规定》指出广播电视大学要“为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及社会各界的职业技术教育等提供教学服务；根据该规定，中央广播电视大学确定其上世纪90年代的主要任务是“为各行各业的职业、技术教育和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提供教学服务”；1994年，国务院发布《关于〈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的实施意见》指出：“成人学历教育应向多样性、职业性方向发展。”1995年8月，国家教委转发的《关于广播电视大学贯彻〈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的意见》确定了电大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的主要任务中包含“积极开展职业教育”；1998年，广播电视大学启动了高等职业教育改革试点，中央广播电视大学选定了4个试点专业，并与北京师范大学现代教育技术研究所合作开展远程高等职业教育模式探索，但此项目后来因故未能继续加以推进。